下晚夕阳柔柔地照着,我沐浴在它的浅吟低唱中,一片安宁。
突然一辆车“突突”开来,路过母亲的门前。母亲看见,忙招呼:“哎,纸壳要吧?”“要哦。”但司机边回答却边将车往前开。我心里纳闷:这是什么人,答应好了还跑。可在不远处又停了下来。原来路上有一辆车停放着,如果再加上一辆,就挡道了,不仅车子过不去,行人走路都困难。还真有素质,我心里感叹。
车上下来两个人,原来是收废品的,妈妈应该跟他们很熟,打过多次交道。我认定他们是夫妻一对,可仔细一瞧,又否定了,因为男的显老,胡子拉碴,满脸的笑堆起的是满脸的褶子,牙齿泛黄,看着不清洁。而女的,深蓝的上衣很齐整,给人清爽、年轻的感觉,还颇有几分姿色。我猜是他女儿吧。但又很快否定,因为谁有年轻人收废品。
是他什么人呢?我脑子里还在转悠这个问题,那个男的已随母亲到屋里拾掇废品去了,女的则站在门外。男的拎出来一大堆纸盒,妈妈则拿出秤来。男的说:“您称么?”“还是你称。”母亲说。男的依言取过母亲的秤,但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,母亲就说:“用杆子抬一下吧。”男的说:“不用,用绳捆一下就好了。”说罢到车上拿了一根红色的包装带,捆扎好。重新称时,母亲还是杵过一根木棍和男的抬着将纸盒称毕。女的始终微笑盈盈地看着。我的反应好像是大家小姐,收废品和她无关似的,坚定了不是夫妻的判断。
接着他们去了隔壁家收购。又是一番忙碌,大盒小盒比妈妈的多多了,一会车子堆得如小山。还是男的手忙脚乱在忙碌,而女的基本不动。但是在捆绑时,女的则换了个人似的,而男的则袖手旁观。拉绳、拽紧、捆系,女的做得很熟练,有条不紊。一会,一车的废品就被捆系得严密结实,宛如一个整体。男的一笑跳上车,女的也浅浅一笑跳上车,微微依靠着男人的肩膀,车子又“突突”地在暖暖的夕阳中行远了。
很温馨啊,我当时的想法肯定是夫妻一对。他们之间有密切的分工,男的负责称重搬运,女的则收尾捆系。女的肯定也曾想中途插手帮忙,但被男的阻止了,因为脏、累。男的承揽了粗活,故而灰头土脸。但看着老婆能衣裳整洁、青枝绿叶,岁月催不老的年轻,男的看着幸福、舒服,这是他一种无声的呵护。也许回家,老婆则生炊捣灶,男的则一杯热茶悠闲,这就是柴米油盐夫妻间的关爱。
快乐是什么?就是朴素劳作里的爱意流淌,不因风雨而改变,不因岁月迁移而褪色。我看着这对夫妻渐渐远去的背影,有一种淡淡的快乐洇染心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