洱源,顾名思义,是洱海的源头。洱源既指洱海的源头地区,也指洱海源头地区所在的一个行政单位——洱源县。
中巴忽然跃上了一个高堤,原来到了弥苴河的一座桥上。大家下了车,挤挤挨挨地去看桥边河堤旁的一个标牌。标牌上是写着这样一些字的:
“弥苴河简介:始建于唐代,即南诏前的大诏时期(公元六四九年),属澜沧江流域洱海水系,北起普陀泉,南止洱海,经流面积约1002平方公里,全长22.28公里。年均输入洱海水量约5亿立方米,占洱海水量的57%。弥苴河古树群现百年以上古树有3000余棵,是迄今为止洱源县最大的人工种植的古树群。”
沿河左逆流西行,河堤上古树参天,古树下小径幽然。往河堤下望去,两岸古树夹峙,古树的枝杈上垂下成片的藤蔓,悬垂在河面上,随风飘动,甚是梦幻。河堤高耸于河道,暗自比较,原来河道里的水,比河堤外的平原、村庄,要高出不少。“是一条悬河呢!”有人惊奇地叫道。当地环保部门领导说:“是的,因此每年汛期,防汛的任务都很重,不能让洪水决堤的。”
河道里水流着急,略有些混浊,滔滔不绝,匆匆而东。“这些水有些湿浊,流到洱海里,不会污染洱海么?”有人窃窃私语,却不想被当地环保部门领导听了去,大声回道:“现在河水有些湿浊,是因为刚刚下过雨的原因,其实,现在这条河里的水,都是二类水呢。”“二类水是什么概念?”“二类水,通俗地说,就是基本上可以直接饮用的水。当然,二类水有具体的理化指标,和清澈、混浊,不一定都能划等号。”
上游的茈碧湖已经是一类水质,比弥苴河里的二类水,又好了一层。“茈碧湖的‘茈’字,怎么念呢?”“茈碧湖的这个‘茈’字,念‘cí’这个音。”当地环保部门领导说。“那‘茈碧’这两个字,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“茈碧是一种水生植物,是洱海里常见的海菜花的一种。”
于是上了船,往湖对岸的梨园村漂。
近午时分,山寂水静,市声了了。这时,抬头可看黛蓝色的山影,俯身只见水皮下面的游鱼、水草,心里不由慨叹起来,多好的山,多好的水呀。一众人弃船登岸,便见山势逼仄,梨园杳然;又有桂花的香气时而远时而近地游去、又游来,让人闻它闻得见,找却找不着。古梨园里的梨树都有百年以上了,品种却是老的,果子结得小,不太适合当代人的口味,不过做出梨膏来,据说品质上乘,这大约正是物尽有用的道理吧。
梨园里的果子落了一地,草丛间,湿地上,沟沟里,坎坎旁,这里,那里,那里,这里,看去叫人心里可惜,但又想它们也算落果归根了。落在地上的果子,有些还完整,有些正在腐烂,有些已经发酵了,于是整个古梨园里,就弥漫了一股淡淡的果酒味,有那么一点儿醉人,又有那么一点儿催情,又有那么一点儿宽展,又有那么一点儿安慰,又有那么一点儿浪漫,又有那么一点儿怀才不遇。
午餐后临时在古梨树下的摇椅上歇息。以为这是老子的鸡犬之声相闻之地,眼见的却是一树树腥红色的三角梅;以为这里是陶渊明的桃花园,耳闻的却是梨园外水那边的欸乃声。这时一颗老梨树上的果子掉下来,砸在我的头上。我眨眨眼醒过来,原来是有人吆喝着上船了。太阳是有点儿西偏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