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建春:肥西花木事

©原创 2021-04-13 16:53

每株草上戴花,每棵木上顶花,在肥西不是新鲜事。也是的,草木开花,原是草木一生最为寻常的事,如若没有花开,草木的爱情怎么能演绎下去? 

春天作为起点,肥西的花一路径跑,跑得山呼海啸,跑得轰轰烈烈,当然也跑得美美丽丽。 

肥西有多少花木,土生的、舶来的,谁能说得清楚、理得分明?就是多,多到赢下了“花木之乡”的美誉。 

我一直在寻找肥西花木的窠臼。肥西岗圩相契,岗有岗的味道,圩有圩的意韵,但有一点共同,就是花木点状分布,从没有在一个地方缺位。肥西的花木有古意。古树星点,围拢地气。传统花意,以野生的状态延续。基因里蕴藏的古,一不小心就氤氲了眼睛,让你猝不及防。 

实际上没有防的必要,被古意花木打湿,赢得的往往是全身心的快意。 

如今说肥西的花木,多从三岗说起。孔岗、三岗、阮岗是谓三岗,核心区三万亩的花卉苗木,组建成了一个别样的世界。花木以庄稼的姿态出现,昭示了另一番道理:庄稼不种当年穷,缺水的岗地,花木当庄稼种,不仅吃饱了肚子,还能撑圆了口袋。 

花木成全了一种发家致富的苗木经济,而随之所带来的联动效应,却是意料不到的——美在一方土地上“恣意妄为”。 

叶美、花美、果美,装点得一方土地更美。美得让人不能拒绝,不忍放弃。走进三岗,沉浸在美的氛围里,人不美也得美,慢生活由此拉开序章。 

三岗是肥西花木的中心吗?是也不是。中部花木城,就是背靠三岗而建的。肥西的苗木经济,以此为原点衍射而去,一花引来百花开。 

如果说不是,是因为在肥西的土地上花木蔓延的速度太快,一个小小的三岗承托不起。 

比如说江淮分水岭脊背上的官亭,现在被世人称之为“林海”的生态园,其恢宏不去说它,仅它的花事,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。 

按理说四月天,花已进入尾声,但对官亭林海,花事则刚刚进入灿烂之势,连片花,喷香花,你谢幕,我登台,似乎就没一个歇时。 

前些天,我去官亭,浴花木之下,我在手机上捣鼓下了如下文字:“一场氤氲的烟云盛事在岭上吹送,烟云为樱花所持,浩浩然。三月天,花事繁忙,江淮分水岭上的官亭林海,樱花百亩、千亩地开,开成了海,开成了天。” 

“樱花琐碎,一朵两朵;簇成了树,簇成了林,就美翻了天地。樱花粉白,粉白得透明,粉白得有质感,粉白得蒸腾烟云,太阳辉映,粉白升起了彩色,这彩色依心境,各人有各人的表达,红、黄、紫、蓝、橙,或者就是原真的粉、纯粹的白。” 

边写边欣赏,时有落英和绽放把我打断,这仅是樱花呢。 

岭上开花,岭上成景,岭上大美,这似乎是在梦中的。 

过去的岭上也有花开,记忆中有两场,一是菜花黄,一是槐花白,和如今相比,也太单调、太简单了。 

花木原香,花木心跳。肥西人尝到了花木的甜头。花木无腿,人携着、心携着,却走得稳健、轻巧。何止是三岗和官亭,肥西大地无处不飞花,无处不飘香,开在节点上,飘在“轻描淡写”上。节点是季节、节气。轻描淡写,则如一张小品上的点缀,留白中的传神一笔。 

想很久,我想肥西花木多兴种在关键处,根扎在大地的肋骨上。地深处地气狂奔涌动,表现在铺天盖地的花木上,自然是升腾的葳蕤。 

如此花木有前方,前方是更大片的天地。 

肥西花木还有个聚集地——祥源花世界。这是个以花木为公民设定的王国,公民肤色不同,舞姿各异,她们是在集结号吹响后,源源不断,从地球的不同角落集结而来的。 

祥源花世界多情,以宽阔的水域为胸怀,容纳了各色美丽,来就有舞台。花开美丽,美丽要有表达的舞台。 

不想描述,祥源花世界各色仙子般的轻歌曼舞,何况花的美丽,是笔触永远走不进的。有一点可以说,若要明白自己在花木世界里的无知,那就走进祥源花世界,诧异、震惊会一直伴随着。当然走上一圈,归途中抖抖衣衫,就会有收获。衣衫上的花香、悄落的种子,或许会在心的一隅开一瓣心香。 

祥源是浓缩的花木世界,整个肥西又何尝不是。肥西的花木,有自己的行走路线,有自己的特质与宽阔,清晰而又多情,明快而又温柔。肥西的花木,又有自己的花木之语:向上,发散,明快,轻柔,薄意中携带着深刻。 

肥西花木事,是诗,是散文,是史。以花木为史,史抒情,《史记》不就是“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