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皖新闻讯 近日,合肥包河公园升级改造,发现了疑似合肥古城墙遗留物(详见大皖新闻2月11日报道),引起广泛关注。“清朝时可是号称铁打的庐州城,环城马路就是以前的古城墙,是古庐州的印记。”读者童先生说。此外,还有读者指出,合肥包河公园内有个古地名“香花墩”,是合肥包公祠的永久驻地。
除了与包拯、包公祠相关外,香花墩是包拯幼年读书的地方吗?香花墩承载了合肥古城哪些历史印记?2月12日,大皖新闻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。
香花墩并非包公幼年读书的地方
千年包公深入人心,包公精神世代传承。香花墩,这一与包公文化紧密相连的地名,承载着丰富的合肥古城历史印记。为了解合肥老地名“香花墩”的历史传承与文化内涵,2月12日中午,大皖新闻记者联系上了已经退休的合肥市图书馆馆长凌波。
凌波介绍,香花墩的名称源于合肥城南的一个壕沟上的土墩,壕沟中莲花盛开、香气四溢,香花墩作为包公祠所在地的土墩,见证了合肥古城的历史变迁。
图为芜湖路上的合肥包公祠
有观点认为,香花墩是包拯幼年读书的地方,这种说法准确吗?凌波指出,香花墩并非包拯幼年读书的地方,而是包公去世后宋朝皇帝赐给他的土地。但是,在明弘治年间,太守宋克明曾命包公二十四世孙大章读书于包公书院。“所以说‘包公在此’读书,应该是指包拯的后人在此读过书。”
研究包公文化的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博士、江淮文化遗产和历史地理学者张靖华指出,没有文献记载香花墩是包拯幼年读书的地方。“根据现有文献,明代中期由知府将河中小洲上的佛寺拆除,建成书院,名“包公书院”,是一所公共学校。学校最初选择合肥优秀学生在此读书,相当于合肥府学中的‘加强班’,这些学生中,也有包氏族人,但并非以包氏为主。为了鼓励学生效法乡贤,取名‘包公书院’。”张靖华还表示,香花墩是包河公园中的一个景点,解放后包河公园叫人民公园,后来改名包河公园。
香花墩作为包公祠永久驻地被修“志”
作为合肥古城的老地名,“香花墩”的名称是何时出现的?
张靖华认为,香花墩的名称,目前文献似以万历《合肥县志》为最早,其中城图中有“香花墩、包公祠”的标注。“康熙十一年(1672年),合肥知县瞿戴仁曾游览包公祠,记录了他探访香花墩包公祠的过程。也提到他是在合肥旧志中看到有香花墩的名称才去探访的。” 联系“香花墩”上建筑最初是用于供佛使用,张靖华还认为,明代的香花墩之“香花”,可能是来自佛教用语,“可知香花墩的名称,可能是和其上的佛寺有关的,和包拯读书应该没有关系,至于其上佛寺的名称和年代有待进一步考证。”
作为合肥古城的重要历史遗迹,香花墩一直是传承和弘扬包公文化的重要载体。
凌波指出,香花墩仅指包河公园内包公祠所在地的土墩,而如今的包河公园是一个更广泛的水域和绿地区域,包括包公祠但不仅限于香花墩。“香花墩作为包公祠永久驻地,在清朝时得到较大规模修建,成为纪念包公的重要场所。”值得一提的是,清末1903年便出现了一本专门的《香花墩志》,内容包括香花墩考、书院、祠祀、建置附、金石、本传、轶事、遗墨、奏议序附、匾额、楹联、墓记附、节妇台考附、跋。“不仅描写了香花墩的绮丽风光和沿革变迁,而且还有令后人敬仰的包拯生平事迹。专门为一个土墩子修志,在全国可能属首例。”凌波说。
《香花墩志》称赞包拯
采访中,大皖新闻记者获悉,合肥市图书馆有一本由孙仲修与陶述彭共同编修,印于丙辰(1916)年的《香花墩志》(上下卷),是合肥市图书馆的特色馆藏之一,原书已十分破旧,作为一本关于合肥城南香花墩的一部名胜志,该书原版存世量极少。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城市历史、便于学术研究,主要目的是为了保存和传承优秀的地方文献,2005年,经过合肥市图书馆古籍文献整理领导小组努力,《香花墩志》由中华书局仿古石印出版,一度成为合肥市与其他城市交流的礼品。
图为2005年,合肥市图书馆整理后出版的《香花墩志》
2005年,凌波在和合肥市图书馆古籍文献整理领导小组整理馆藏刊印于丙辰(1916)年的《香花墩志》时,需要理出《香花墩志》的问世脉络,在此过程中,意外发现了一本成书于光绪癸卯(1903)年手稿本《香花墩志》。它是由清末祖籍舒城,后迁江苏丹阳的李恩绶(字亚白1835-1911)撰写。该书还有其子李丙荣(字树人,1867-1938)镇江近代文史学家、其孙李正学的文章。可见,李(恩绶)本《香花墩志》才是真正的第一部《香花墩志》。而清末李恩绶祖孙三代人的手稿本《香花墩志》,但并未出版,仅以手稿形式流传。手稿流落至北京琉璃厂附近的旧货市场后,被安徽籍人士购得并寄回合肥,最终落户于安徽省博物馆。
凌波介绍,上述两本《香花墩志》的内容可以说都是描写香花墩的沿革变迁,但重点均不在香花墩的风光,而在称赞包拯。两书在结构、内容和写作手法上有相似之处,又各有千秋。然而,孙仲修、陶述彭在编修《香花墩志》时却只字未提李恩绶的《香花墩志》,“是什么原因,不得而知,因此, 我们在后记中加以说明,也是对前人的研究成果的敬畏!虽然,我们已掌握了这两本原始文献,经过比较,我们最后确定点校出版孙(仲修)陶(述彭)本《香花墩志》。”
而李恩绶版《香花墩志》原手稿曾被发现并考虑过出版,但因手稿粗糙、纸张大小不规整等原因未能实现。
作为包公祠永久驻地,经历了三段历史
2月12日,在阅读了刊印于丙辰(1916)年的《香花墩志》后,张靖华向大皖新闻记者介绍,香花墩最先并非是祭祀包拯处。包拯逝世后,按《香花墩志》记载,北宋时,由其朋友在兴化寺祭祀。后来,因其儿媳崔氏关系,合祀于节妇台。之后,在明代,移到护城河中小洲,最初建包公书院。明清之际,包公书院废,改为专门祭祀包拯之处,称包公祠。
图为张靖华阅读的丙辰(1916)年的《香花墩志》
结合自己对香花墩的研究,张靖华认为,香花墩作为包公祠永久的驻地,它经历了合肥古城的三段历史。第一个阶段是作为合肥佛教文化的代表,这个阶段可能从宋代至明代弘治年间。第二个阶段是作为书院使用,大概是明代中期到清代中期。第三个阶段是书院废止,改为包公祠,从清代中期至今。“香花墩名称的起源可能是和佛教有关,这是我的个人发现,也是我个人认为有趣的地方。香花墩的名称我感觉更像是宋代的地名。是否如此有待考证。还有人推测香花墩有可能是一处古遗址,我认为是有可能的,但需要考古证据。”张靖华表示。
大皖新闻记者 许佳 摄影报道 实习生 马玲娜
编辑 许大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