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讯 今年高考结束，被华中科技大学录取后，一个念头开始在焦建国的脑海里盘旋：给妈妈买房安家。在过去的六年里，母子俩辗转在不同的出租屋里，努力生活着。三年前，母亲马绍芬走遍了合肥滨湖附近的小区，找到一间每月房租只有700元的小屋，想离儿子学校近一点，这样可以陪孩子读完高中。马绍芬在身体好转的时候，会把小屋水泥地拖得锃亮，家里养上了花，这是母子俩租住时间最长的一个家。如今，儿子要去武汉读书，房东忙着收房，马绍芬又要搬家了。不过，这次她心里挺舒坦的：不管怎样，算是熬出来了。
遭遇生活变故，母子俩相依为命
还有几天，焦建国就要去大学报到了。马绍芬没有打算陪他去，一来担心身体吃不消，二来想着省些路费。这次化疗结束，她感觉自己状态变好了。医院里熟识的主治医生问她，儿子考得怎么样，当她说出华中科技大学时，对方连连恭喜。从医院一路回来，马绍芬心里都是美的。
早年和丈夫分开，此后又身患重病，马绍芬独自带儿子生活了6年。在和病魔抗争的日子里，她会感慨命运的不公。不过这个夏天，她感到自己的生活迎来了转机，一切都会好起来，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。
初中没读完，早早出来讨生活，过去的十来间，辛苦一直伴随在马绍芬左右。最忙的时候，她一天打几份工。白天在超市卖肉，晚上六七点下班后，再去帮人穿包装袋，一晚上四五个小时只能挣二十多块钱。这个看起来性价比并不高的零工，她却很珍惜，“反正晚上回来也没事，辛苦一点，多挣一点生活费。”
有一次，马绍芬把焦建国带在身边，并答应他，忙完后给他买个汉堡吃，这是很多小朋友喜欢的食物。也是那一晚，得知妈妈穿包装袋的收入后，焦建国怎么也不进汉堡店，他开始知道眼前生活的不易。
体谅母亲不易，一直努力读书
焦建国比同龄人更懂事，这也让马绍芬觉得，不能亏欠儿子。当年，儿子一句“每顿吃大馍也要跟着你”的稚嫩话语，让马绍芬感到自己肩头的责任，“我不能让这个小孩荒废了。”
其实在和丈夫刚分开的时候，马绍芬一度心情很低落。有一次，家里亲戚提醒她，焦建国在一众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中间显得很沉默。她开始意识到，自己不能把郁闷的心情带给孩子。马绍芬收拾好心情，不论遇到什么，面对孩子总是笑着的。
为了让孩子恢复自信，马绍芬攒了很多“正能量”的话跟孩子说。“你看你妈妈又漂亮，又能干”“不提我和你爸的关系，你爸也挺帅的，对吧。这些年他对你也不错”“离异家庭太多了，你也不是唯一一个”……就这样，简陋的出租屋里慢慢恢复了欢声笑语。
离异家庭的孩子，青春期时叛逆的多。马绍芬很庆幸，糟心的事都没有出现在儿子身上。在艰难的岁月里，这带给她莫大的安慰，“觉得儿子是来报恩的。”虽然很疼爱孩子，但马绍芬对焦建国的要求很严格，尤其是在教育上。
报“热门”专业，早点回报妈妈
2019年对马绍芬来说，格外难熬。年初她频繁发烧，可能是多年的劳碌加上压抑的情绪，她的身体开始“报警”。那时，她还在超市里上班，工作时间不能坐着，实在熬不住了就去厕所墙上靠一下，直到确诊患癌症。
刚确诊的时候，马绍芬身体比较弱，外公外婆来照顾她，顺便按照她的要求，烧一些好菜给外孙吃。“小孩在学校学习很辛苦，压力大，周末肯定要补一补。”马绍芬说，自己父母年纪也大了，她现在生病，不能出去工作，主要靠低保，也多亏了父母家人帮衬。
生活的压力，让焦建国在填报志愿时改变了对未来的打算。“他在医院陪我的时候，有护士跟他说，学医虽然好，但时间长。”可能是听到这样的说法，在今年高考后，焦建国填报了电子信息类专业，算是“热门”专业，毕业后比较好找工作。“我们家条件不好，就想着能早点毕业，早点工作赚钱回报妈妈。”
梦想虽然遥远，希望早日实现
高中阶段最后一个暑假，焦建国买了一副羽毛球拍，特意陪妈妈打，有时会陪她散散步，这是属于母子俩的美好时光。儿子很快就要去读书了，马绍芬感受到了这种离别的气氛。“与其说是他离不开我，更应该说是我离不开他。”马绍芬觉得要把心态调整一下。“孩子大了，总有一天要放手，是吧？”马绍芬对记者说。
这段时间，房东要收房子，母子俩忙着收拾。这里是母子俩租住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。每个月700块钱，价格便宜。打包时，马绍芬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，能带走的东西不多：床是房东的，沙发和鞋柜是从楼下捡来的，擦洗干净挺好用的，桌子是弟弟送来的……
身体好一些的时候，马绍芬会把出租屋水泥地拖得锃亮，她还在阳台上养了十多盆绿植，夏天里长得郁郁葱葱。几个月前，马绍芬还从菜市场买回来一只鹦鹉，小鸟在家中叽叽喳喳的，时不时还停留在她的肩头，给母子俩带去片刻欢愉。在这里，有母子俩美好的回忆。
搬完家，马绍芬决定去姐姐家附近租个房子。虽说又搬家了，她心里还挺舒坦的：不管怎样，算是熬出来了。
告别前，记者和焦建国闲聊，问他有什么愿望想帮妈妈去实现？“我想给她买房。”这个阳光小伙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底的愿望。显然，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已经盘旋了很久。话一说完，母子俩都笑了。梦想遥远，但他们都知道，未来一定能够实现。
张真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新闻记者陈牧/文 余康生/图
